有媒体报道,近日,美国华盛顿州通过一项法案,允许“用人类遗体进行堆肥”。这是一种使用“微生物和有益细菌”快速分解人体的过程,本质上是“把尸体变成土壤”,平均每具遗体可生产0.76立方米土壤。此举,将比传统的殡葬方法更为环保。
坦白讲,对于“尸体”的处理方式,一直以来偏重“风俗秩序”。即便生者很清楚,“躯体”就是“意识”的载体,一旦“意识”不在,基本上也并无差别。但是,在人类的整个进程中,“处理尸体”的方式,也伴随着风俗秩序的进化,在微妙的变化。总之,“一个人死亡”并不只是“个体的消逝”,而是伴随着关系链的断裂。
这种状况下,作为人来讲,很容易在生前产生较多的“死亡焦虑”。对于国内的很多人来讲,因生活在宗教意识淡薄的环境中。所以,对死后的存在形式,并没有过多的考虑。但是,这不代表“不焦虑死亡”。而对于不同的宗教,虽然对死亡的解构方式各不相同。
不过,多数情境下,强调好人有好报,善人上天堂。反之,坏人有恶报,恶人下地狱。总的来讲,在具体的宗教中,每一个人都“知道死亡后的去向”。从这个意义上讲,似乎宗教对缓解“死亡焦虑”还是有很大作用。起码,能让很多人,在不知道如何解构生命意义的情况下,有所释怀。
只是,对于没有宗教信仰,没有“生命自我解构能力”的人来讲,“死亡”似乎一直萦绕心头。于是,很多人只好讲“死亡焦虑”转接在“风俗秩序”中。这种转接过程,其实是生者和逝者合力的结果。就比如,我们在各种追悼的仪式中,看似是在缅怀逝者,其实是在直面自己的生死。
因为,对于所有人来讲,都不会提前知道自己死亡之后的事情。所以,只能在活着的时候,从直面他(她)者死亡的过程,去感受自己死亡是一个什么过程。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还并不真切。可起码能预见,自己的亲友是如何追悼自己的,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精神的慰藉。
不过,从“生子焦虑”到“死亡焦虑”,其实就是渴望自己和人间的联系更多。“死亡焦虑”这种终极课题,大多数人平时并不会挂在嘴上。但是,当重病在身时,还是会体现出来。但是,对于“生子焦虑”而言,在很多家庭中就比较明显。
尤其,对于女性来讲,“不能生孩子”在很多传统观念中,依旧是很大的“道德瑕疵”。虽然,我们很清楚,这可能是个人生理上的问题。但是,很多人却依旧不这样认为。于此,就因为生不出孩子,可能婚姻就面临破裂的风险,不得不让人感到唏嘘。
人类到底是“自私还是无私”,有时候很难说清楚。一个家庭就因为一个未知的生命,就要闹到离散的地步,这到底值得吗?这些问题看起来很荒唐,但是却真实的袒露在我们面前。事实上,从“死亡焦虑”的根源出发,似乎,“生子焦虑”也算是其中的一种延伸。
然而,这种延伸,随着人类文明的进化,已经出现某种微妙变化。“殡葬方式”的变化,从繁琐到从简,这可能是人类逐步活出自己的一种见证。普遍的状况是,越是发达的地域,人们越对“殡葬方式”的处理形式简单,因为,发达地域的人们,对于生命的看待,更注重此生的灿烂,而非彼世的期许。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显得较为理性。当然,这其中也存在一个很悖论的现象。在很多乡镇,一个人可以生前活得很差劲儿,但是死后的“殡葬仪式”一定要隆重。甚至,有的人在死后的花销上,可能抵得上生前十年,二十年的花销,这着实值得去深思。
有时候,我们在想,一场“殡葬仪式”的举办,到底是为逝者送行,还是为生者装潢门面。难道,人们除却对“死亡焦虑”难以掩饰,还要对“生活焦虑”进行舒缓?一个人的死亡,本来就是意识的思维停止运转,但是周边的亲友却不断的利用尸体的可触,进行各种无聊的消费,这不免让人感到悲凉。
从“躯体”到“尸体”的看待,“个体意识”的消亡难以琢磨,但是却让生者充满敬畏之心。一般来讲,活着的人,身体称作“躯体”,无论是谁也不会害怕“躯体”。但是,一个人要是死去,身体就成为“尸体”,大多数人还是会心存“畏惧”,即便是亲友也不会例外。
所以,很多时候,在亲友去世的时候,人们总是会“三五成群”去送行。这种氛围看上去很温暖,然而也只是生者的温暖。所以,关乎“死亡焦虑”最好的消除方式,可能还是要回归到生命的解构上。具体的方式操作上,就是“殡葬方式”的改变。
因为,我们很清楚,越是复杂的“殡葬方式”,就越代表生者的“死亡焦虑”很重。如果一个人能将生命看作是体验的过程,大抵如何处理自己的“尸体”就显得不重要。因为,初级的“死亡焦虑”是担忧死亡后的事情,而高级的“死亡焦虑”是舍不得人间的丰富绚丽。
总之,对于生命来讲,活好当下还是主要的,至于是采取“火葬”,还是“树葬”,“海葬”,还是“堆肥葬”,也只不过是可触及的形式而已。因为,我们很清楚,无论怎样处理“尸体”,也都经不起时间的消解。那些真正被尊重的人,留下的还是意识和精神,至于尸体终究会成为“一堆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