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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5/21 16:03:00
主动去橘子家还是第一次。想起之前她邀我去的时候,我还佯装严词拒绝。总要寻觅一个理由,就像爱一个人是想了解她周遭的环境,如果环境是透明的,那爱确实失去了意义。类似小学时只找固定一个人去借橡皮一样的情愫会蒸腾成之后的情感。欣赏、喜欢或者爱,或可都出自那橡皮这个理由的延展中。小学同座位桌子上那条线,这一幕被用作了之后一则食品商业广告。一切情愫都可以被交易,这倒是真的。我经常幻想这条线,它那么无忧无虑。如果想故意增添焦虑的话,让童年罹患上存在的忧愁。我会将童年幼稚的笔体与某种简洁的神谕相连接:在一堂无聊的数学课上,我和同座位传纸条玩。被长得像癞蛤蟆脸的老师叼走,训斥我们俩起立。就在这个蛤蟆站在讲台上瞥见纸条的即刻。她的沉默和费解是对这则小故事的最好注解。因为那张纸条上是我和她歪歪扭扭地用铅笔写着:“你将无父无母,无依无靠”。那一年我们7岁。一个7岁的孩子将纸条递给了一个年届知天命的老教师,那一刻,这张纸条就是神谕。而方向与逻辑的颠倒使得这则小叙事形成巨大的反差。我曾经将这个小故事给桃子讲过,她总是以主语混乱驳斥我。我气不过,总是跟她争论的面红耳赤。我讽刺她应该嫁给一个主语。如果一个主语娶了她,桃子会变成什么呢。桃子忽然放弃了争论,沉默地立在我的身旁。女人的情绪之多变总是让男人诧异万分。她们的直觉也是从这里生发的。忽然桃子说:“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宾语,被动地应付各种非情自愿的事情。越渴望与期待什么,就会越缺口。”这时,一个出租车忽然停了下来,问我们上车走不。我摆摆手。但被桃子拦了下来。她一边开车门一边对我说:“今天情绪不好不要介意”。当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已经开走了。我经常望着载着朋友离去的出租车,然后一个人去角落里打开我的自行车。甚至有一次同学聚会,在汽车林立的时刻,我骑着自行车与他们从车窗里伸出头打招呼。当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但是新媒介的科技创生了共享单车这种东西,它很好的掩饰了某种尴尬。即使再好的心态,也会有成为主语的焦虑与虚荣。我确实能理解桃子的桃心。与她一见面总是在争论的时刻,我总是很乐在其中。但她时常在争论中忽然的沉默总使我措手不及。橘子就不会有这种忽然中止的沉默。有,但是不多。因此我倾向于了橘子。所以那件事与橘子讨论比桃子好。好的原因就是桃子的不确定性太多。人类自诩的理性圈定的确定性会有安全感与舒适感。但非理性是永恒的呀。按道理应该选择桃子呐。这样的一瞬间我忽然理解了那个老头关于“你”与“您”的某种愤怒。但理解并不代表我会放弃。就像忏悔比后悔高级,但一样无力。去橘子家的路上我是走着去的,因为紧张。我很容易紧张,面对任何事物。我记得曾经老师教我读一首诗,我把“岐王宅里寻常见”给念成了“寻短见”了。一个紧张的口误和对于自杀的理解引起了全班哄堂大笑。后来我才渐渐明白,这里面的笑是对死亡的一知半解。我依然不理解死亡是什么,但读成“寻短见”的我也跟着笑。唯一没有笑的就是那个老师。她严肃地望着全班学生的笑声,然后拿着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那堂课的标题。那个时候我们十岁冒点头,她年届不惑。时间的差距使得7岁编纂的神谕变成了习惯性的言传身教。一个教师的光辉或许就在那忽然的沉默中。她也不理解死亡是什么。或许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她不解释。背过身,等待全班学生笑声的自动停止。教师恰到好处的沉默似乎是当时我认为的教学能力的究极体现。但也未必。面对一群在时间与经验上可能极其不对等的学生,这尤其出现在小学课堂上。教师与学生中间横亘着时空般的虚无,在这一团虚无之中,教师突然地停顿与沉默,我所经验地只有一次。由于根植于初,印象极其深刻。小学班主任高纯洁,星期一班会。我当时调换到第一排,全班很严肃。因为上午活动课发生了一件事,李子豪被一个女生用手部击中了下体引发纠纷。李子豪当时坐在我的后方。我回头看了一眼他,他神情肃穆,等待着高纯洁替他伸张正义。“真的很疼吗?”我当时的原话。李子豪没有回答我,他白了我一眼。不过,他的眼白真白呐。马尔克斯的“多年之后”适用于一切。这里面的荒诞性部分源自于人类转瞬即逝的生命。在叔本华看来,多年以后对于种族延续来说,不值一提。个体之于种族,犹如蜉蝣之于人类。不过,人类的优越感体现在人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却轻易地定义着世界上的一切。人类这么普通,却那么自信。自信自己清晰地知道一切,还将来龙去脉说得头头是道。我想说的是,确实很疼。抛开这个,多年以后,我对于高纯洁当时愤怒于蔓延全班的某种游戏,某种性游戏。她想遏制这种蔓延,想用一个“爱”字像咒一样压住幼稚而无知的我们,让我们搞清楚爱与性的先后顺序,但她那个时刻忽然的沉默,是最令我印象深刻的。“高纯洁被困在了一团虚无之中,沉默良久”。我想让这个时刻缓慢地被叙述,它在我焦虑症后触碰“爱与死”的边界时所产生的例证效果不亚于亲自历经一场冒险。这种性游戏是什么。多年以前的班级里忽然兴起了一种男生与女生互相攻击下体的游戏。有一些大胆的女生在课堂上将触碰男生的下体当作一种短暂而刺激的游戏。这或许是小孩子除却“过家家”这类性游戏的扩大化。它升级了,更具有性的意味了。如果说王小波在书中叙述的幼儿园里王二挨个给女生用手擦屁股是比小学更遥远的性象征。那这种互相掏打彼此裆部的游戏,除却我们很早就知道那里是需要遮蔽与极其脆弱的地方。还剩什么。在强调小孩子无知的同时为什么会有电影艺术将“坏种”这样讲述小孩子邪恶性的叙事来作为恐怖片。如果说小孩子的恶具有极大的反差性,它的谋杀更具有炸裂般对意识边界的冲击。那性在这个群体中所产生的冲击力与反禁忌效果毫不逊色。李子豪在班会课上控诉有女生在玩闹之间踢伤了他的下体,这一个控诉引来了高纯洁的愤怒。显然,这个“踢”字已经超出这个游戏当初的纬度了。打、碰、触……踢。高纯洁显然没有意识到的是,她班级里的孩子对于性的早熟使她始料未及。在那个尚没有被新媒体霸占的时代,对于一个名字中语涉“纯洁”的老教师的冲击可想而知。高纯洁的愤怒是因为当时班级里有着情愫的蠢蠢欲动,甚至已经有人付诸行动了,这是比早恋更早的对于家长们惶恐的警铃。家长慌张地告知老师,于是,高纯洁在星期一的班会课上演绎了一出“话剧”。这出话剧,应该是我目睹地第一场独角戏。一个老教师试图向一群“开窍”的孩子们告诫这“窍”的危机。“日凿一窍”,七窍集齐后,人类的欲望如脱缰野马,如潘多拉魔盒。普罗米修斯的火种被群马奔腾的沙尘淹没,人类人手一个盒子。在一个叫作舞台的东西上,要求追光打到每一个人身上。当时的追光在高纯洁身上。天近*昏,我的同座位早已经不是那个令我第一次情愫悸动的女生。她与她的单亲父亲去到了江西,随着她父亲做生意的脚步她辗转多地上学。当抵达我同座位的时刻,她说这已经是她第四所小学了。她说她只能在这里呆半年,我当时以为她在开玩笑。之后我每天上学的动力,可能就是去学校借她的橡皮。我只想强调的是,在高纯洁终于想整治情愫的时候,我的同座位已经离开我大半年了。那个时候的上学厌学情绪可以说达至了顶点。但我总是擅于伪装的。高纯洁所愤怒的情绪感染着整个班级,但就在这样紧张严肃地氛围下,我同座位的一个女生依然趁我不注意触打了一下我的下体。我差点吼了出来。我压着嘴问她你到底在干什么。她说这才刺激呐。在最严肃地氛围里触碰禁忌。这种理论解释还要等到十多年后我在焦虑症与惊恐症的围剿下深思王小波《*金时代》中陈清扬挂着破鞋批斗场里反绑双手的绳子勒令王二不要解开就即刻开始性的场景。当时我确实解释不了什么,即便我用一个研究性叙事小说的论文硕士毕业后。这些所谓惊世骇俗的性理论帮我解答过什么困惑与谜题吗。我必须强调的是,有几本理论书我是在每日清晨一边拉屎一边看书啃完的。我恍惚发现,在弗洛伊德肛门欲与脑神经碰撞区里有着不亚于性高潮的灵感亮起。这使得我很惊喜,有很多点子是在我拉屎时想出的。拉屎对于我很重要。比如一句话就是我拉了很久的屎后忽然悲伤不已“我们终日在一泡又一泡的屎中奔向死亡”。当那个曾经坐在床边,瞧着二郎腿,忽然唱起《丢手绢》惊起我一身冷汗的老人的尸体摆在我面前时。我去外头的自制便盆里目睹了这具尸体早晨拉出的最后一泡屎。条状。很干。干的原因是我看到条状物上有许多小坑。而这个老人是睡化的。是否体内的水份已经先于他的主人远去。是否水的蒸腾作用先于这个老人为他在空气中铺陈了一条天河供他的灵*以自由泳的方式游走。一切尚未可知。我能知道的,就是这个唱《丢手绢》的朝枝之年的老人最后一泡屎是干的。人从水中来,水不会与你同走。水只是一个行者,流过你身,使你成空。空就是一个难题。一个必须承认的难题。一个老教师陷入虚空中的沉默或许实在是她自身面对浩瀚的无解题目,非要硬凹出些许意义的结果。而这意义强烈的反噬令这个老教师竟哑口无言。高纯洁表情严肃的走进班级里,她总是这样严肃。脸上的褶皱里凹陷着阴影。无数回忆的钉子就在这阴影的褶皱里扎进我的皮肤。质疑我现在存在的意义。就在这些阴影的衬托下,高纯洁说今天的值日有人偷懒不好好打扫,黑板擦的不干净,后墙的板报进度该加紧了。说完这些琐碎,高纯洁拿起一只红色的完整的粉笔,把粉笔的细头掰断,用粗头在“没擦干净的”黑板的正中央大大地写了一个“爱”字。我当时正坐在中间第一排,它就正对着我的双眼。这个大大的“爱”字是高纯洁五年来写得最大的一个字,那一撇顶到了黑板的上沿,那一捺触及到了黑板的下沿。一个硕大的黑板,一个巨大的字,一声声近乎咆哮的质问。高纯洁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敲着黑板大声地,近乎是呐喊着的质问当时正在上小学的全班同学:“你们究竟明不明白,什么是爱”。我的脸上被贱上了一两滴高纯洁的口水,当时的全班气氛之凝重,我都不敢动手擦掉这脸上的口水,因为全班人都知道高纯洁今日要声讨些什么。全班人肃静的像停尸房一样,我都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呼吸,我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大大的“爱”字,想着高纯洁质问的那句话“什么是爱”,这个问题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太巨大了。太形而上了。太无法回答了,甚至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和其他同学等待着高纯洁的解释。但等待是漫长的,似乎过来很长的时间,高纯洁都沉默地伫立在讲台的一侧。似乎哑口无言。她似乎被自己的问题问住了。我想她在飞速地想一个定义来解答这个问题。高纯洁敲击黑板的那几声响,我到现在还能回忆起来。高纯洁顿了一会儿,短暂地环视了班级会儿,叹气地说道:“你们知道吗,关于爱,老师到现在都并没有搞清楚,而你们,又怎么能懂得什么是爱呢?”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听到一个年近甲子的老教师的某种无奈地话语。关于高纯洁的那一刻的停顿和那一叹气声,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它的所指。她似乎停顿了很长时间,因为在那一刻,她也在凝视着黑板上那个字。我想当时,她是否也在怀疑自己把这个字写得太大了。而她叹的是我们的幼稚吗,或许未必。她更像叹的是有关她自己的婚姻。而各种缘由,应该早已经变成了尘埃。自十几年前一别,我在初中时就主动想绕开小学的聚会,我在那个时候起就有着不愿进入任何过去回忆的图示。而那时的拒绝却频频被我时下疯狂敲击回忆之门所反讽。理应没有什么可回忆的了。我一直这样叮咛自己。人是回忆的动物,但不是现在。这是一个声音。祖父晚年就是陷入自己的回忆中近10年,最后死于他最熟悉的记忆的漩涡里。另一个声音是,我必须现在回忆,因为死神倏忽而至,你对未来的任何允诺都荒腔走板。自小学毕业,我再也没有见过高纯洁。如今如果她还健在,想来应该年近耄耋了吧?其实,再也没见过的人,本就很多。比如那个倏忽而过的我总向她借橡皮的同桌,她叫李哲。到现在我都能想起她叫啥。这个句式也适用于我再也没见过李哲。这个句式很普遍。但区别是高纯洁我本可以之后再去见到,但我没有。这样的句式就比前者更令人印象深刻了。那是我主动的避开。源自什么呢。为什么会在本能够而放弃这个句式上我总是得心应手呢。橘子曾经说:“你善于放弃”。我当然得辩解。指责橘子用词不当。我说:“那不是放弃,而是拒绝”。拒绝是我本可以,但是我没有。拒绝比放弃更张扬,更颐指气使。而我渐渐发觉,我厌烦着拒绝的颐指气使。但它却刻录进了我的基因,这使我始料未及。我再次强调的是,我本可以再次见到高纯洁,但是我拒绝了。四年级的期末,我自知我期末考试不佳,有可能因成绩分数为由挨一顿骂。我琢磨着搞点什么消解一下家长的注意力。我打算给高纯洁写一封信。信中我引用了当时一张报纸上的话“我是您手中放飞的鸽子”。而这一句话是那张报纸中那个孩子写给她老师的一篇作文,一篇高分作文里被示范进了报纸的缝隙里。我只记得这句话,原因是当时的我根本写不出来那样的话。我把我炮制的这封信带在身上。上午课间排队上楼的时候,我故意走在队末。因为高纯洁习惯走在队末。于是,在一个合适的契机,即我与高纯洁并排走的时刻,我把信从我肚皮与裤子的夹缝处抽出,迅速递给了高纯洁。尽可能让所有人都不知晓。我看到了高纯洁拿到信的表情,她褶皱里的阴影似乎被几点光照亮了。“老师,我给你写了一封信”。这句话我清晰地记得。不出当时的我的意料,高纯洁在下午的家长会上朗读了这封信。因为在那一刻,全班学生只有我以写了封信的形式似乎在感谢老师的教育之恩。那句“我是您手中放飞的鸽子”就是这炮制的恩的核心。而始料未及的是,当天我忽然发烧,母亲留在家中照顾我,家长会是我父亲去的。我的这一切预谋都是想让母亲去到会场,让她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这封信上,而忘记我考差的成绩。但是,那却是我父亲唯一一次去开家长会,真是巧合。这一幕我从未想让他看到。如果像卢梭的忏悔一样,我该忏悔的是这封信根本毫无感谢高纯洁任何恩情的意思。只是我炮制的一次转移注意力的战术。或许,它精妙之处就在于我当时的身份,我还只是个孩子。所以,一切都显得纯粹许多。或许我把高纯洁当成了我这次战略的“受害者”,我拒绝再次相见。或许我怕她拿出这封虚与委蛇的信,然后脸部所有的褶皱因它而亮几点光。而这几点光并不值得亮起。它的出发点根本不是亮起的原因。橘子曾指责这个拒绝的理由太过形而上,橘子认为我当时就是单纯的不想见。根本想不起来什么写不写信的,那时突增的课程与学科无暇令一个孩子想那么多类似哲学的问题。这是对于回忆的总结,当然会升华。她指责我升华的过头了。我于是向橘子强调了一句话:“关于爱,老师到现在都并没有搞清楚。”我必须将这句话升华一下。这与一个年近朝枝之年的老人忽然唱起《丢手绢》一样值得升华。因为在总结回忆的时刻,这些钉子变成了门槛。在当时高纯洁的漫长的叹气声中,忽然有一位同学站了起来,他坐在我的后面,就是李子豪,我现在都能记得他当时的话语,他说:“爱我想就是互相喜欢吧?”高纯洁盯着李子豪看,她凝视了这个孩子好多秒中。现在想来,高纯洁当时并没有想让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所质问的对象并不能理解这个问题,这个连她当时都不太理解的问题。所以她不相信李子豪这个简单的回答。我清晰地记得是,高纯洁的回答是:“孩子,爱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或许,爱确实没有那么简单,但孩子用简单的方式表达着爱。某一日下学,中午,我走到一个广场的花坛中,瞧见同班的两个男生和两女女生分对坐在一个长长的石凳上,他们正笨拙地练习着接吻。而我的到来打乱了这两对“鸳鸯”的节奏。他们纷纷做出尴尬的动作,掩饰着语涉“早熟”的一步。到这里,回忆开始质问我为什么是两对,四个人。在所谓“早恋”的问题上,触碰禁忌需要人多力量大。或许这也是能解释时下未成年人轮奸案一个理由。也就是说,在高纯洁用右手敲击黑板上巨大的红色的爱字时,她班级里的学生早已经在懵懂地尝试着有关爱的东西。在所谓的意义没有莅临的时刻,往往是实践所激发出的欢愉或者失败教会这些年轻的男女们什么是爱。高纯洁希望提前指责她的学生用以警告些什么,但她却在最该下定义的时刻说出了那句“老师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的我脑机制中总不时回荡起来的著名的话。作为一个传统的老教师,或许在那个时刻,必须给“爱”下一个自己的定义,即使这个定义不准确,但是必须强硬地下出来,用以威慑学生那些有关所谓爱的操作太过幼稚与无知。但是在最关键的威慑问题上,一个老教师却止步了。她停滞在爱的定义上,而恰恰是这一停滞,使得多年后的我不断回想起那个严肃而紧张的下午,窗外闷热无比,我放学回家的路上偷吃了一袋可乐冰块。在这样一个常规而寻常的一天里,高纯洁在一个关于爱的问题上卡克了。这也是第一次我了解到还有令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捉襟见肘的难题。到此为止,在世俗的角度,高纯洁的这场话剧是失败的。因为她没有给出定义与答案。但高纯洁确实以忽然无语的方式提出了一个问题。我必须强调的是,祖父忽然唱起《丢手绢》的儿歌给我提出了一个问题。高纯洁亦然。能否给这个荒芜而绝望的世界提出一个问题是决定这个人是否永恒留存的时刻。而这个时刻才会经久不息,历久弥新。我对于高纯洁那个*昏如雕塑般的举动与试图提前指责她的学生们不懂什么是爱的质问里,又回到了李子豪那句勇敢的答语“爱不就是互相喜欢吗”,这一句答语与这个老教师的名字一样纯洁——互相喜欢——学生时代的爱,纯粹、简单而直接。往后的岁月里,被上一代家长规训的等待,等你工作后,等你进入社会后,等你怎样后,你的选择会更多的。更多了吗?是更多了,上一代的家长没有料到的是新媒介创生的新层级的表达喜欢是多么容易,多赤裸裸以及多么的直接。但这里却失掉了纯粹与简单。增补进去的是条件,是成本,是交易。因此,这一等,李子豪的那一句话在新媒体式爱恋下显得多余而笨重。除却这一句话,我已经探查明晰爱的定义了,是的,唯一的定义,爱是什么,爱是奉献,其他的,都是这个宾语的形容词。再多的给爱赋予条件的形容词都能融到“奉献”这个宾语中,而李子豪那一句喜欢,这个词汇的量级在“奉献”的维度就低级很多了。这就是唯一且回应那位老教师高纯洁的答案,她的那一声叹息中或许留存着她多年来的付出得不到回报的叹气,而爱就是不要求回报,只是语涉付出。爱里没有交易与回扣,爱就是人类一意孤行的单向街。必须该到橘子家了,这段插叙太过凶猛。以至于我在反复确证,我是否走在这单向街中。后来我拒绝了我走在单向街中这句话,我不在任何街中。我只是在去橘子家的路上。岳谬

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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