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娜娜的成功与优渥的生活成为了一种上流社会成功的基本想象,而这类想象造成了下层奋斗者的封闭式努力的诱因,且这类倾向逐渐认为,世界上的成功模式非此即彼。
但这种焦虑创造了一种自我封闭,对于自身的阶层选择与上一层价值判断,使我们更加相信“知识改变命运”,落入自己“不想要的生活”激励了知识付费培训与价值跃层演说的崛起,从逻辑思维到罗永浩的锤子科技发布会,或许就像所有家长都对孩子说过的“别管外边儿,努力学习”。一种自我相信正在逐渐封闭着每个个体,同质化的网络群体在堆叠中构筑起更加坚实的信息茧房,将对所谓未来的期许与自身的窘境逐渐由自身的判断转化为了真实的社会议题,这种“我自己创造幸福生活”反过来进一步刺激了认知“我必须认清纷乱的社会并提升自我”的借口。这种封闭与其说是资本的压迫,不如说是一种自我的要求,因为资本并未直接影响个人,相反资本更希望个人懂的越少越好,资本想要的是所有人拥有着与资本一致的消费化价值观,而非是对提升自我的“知识”的时间崇拜,因为网络资本源起于流量,流量源起于碎片化的堆叠,而这种堆叠往往经不起时间严肃的拷问。质疑欧阳娜娜空降的原因还在于社会对福报的不满,而在质疑空降的过程中将自己摆在了正确的道德高点。从抖音女神温婉到游戏主播卢本伟,从人人都是孙笑川到被一改再改的快手吃播,举报者与痛恨者们往往秉承着身为“自我”的唯一性,其发出的感慨在很大程度上在于,其认为自我扮演了一种仅存的“社会良心”。在他们个人看来,这种无意义且略微低俗的议题是没有意义的,就像欧阳娜娜只有流量,p8她不配,可奈何社会中处处都是如此,自我封闭与信息茧房的存在使其重复无数次的,对流量的质疑与拷问嘲讽则变成了对他们个人真实存在的社会真实,每个人眼中的世界不尽相同,每个人眼中社会热度议题千差万别的根源便在此。通过学习获得的知识与传统的价值判断,深刻的印在了对此类怀有崇拜的受众心中,且由于时间崇拜所代表的知识价值与碎片化资本流量的冲突,自认为的“文化人”、“知识分子”、“文化保守主义者”们,只能以大学为代表的象牙塔知识体系与社会化焦虑消费文化媾和,与热点事件、流量明星、摇摆不定的文化变动与无奈的“自降身段”达成共识,回顾经典的知识体系,缓和面对社会的无力感。这类传统的文化想象与流量资本达成了初步的妥协。可知识分子们从未放弃这种妥协的继续,即使是在碎片化的流量选秀与资本运作的文化环境中,其也从未放弃妥协的追求,所谓的学霸演员,学霸美少女应运而生。于是欧阳娜娜作为美少女大提琴手,伯克利大学的高材生、柯蒂斯音乐学院的传统背景赋予了其传统的文化感。从三小只的片场写作业到翟天临的北电博士,知识分子们从未放弃对严肃文本与流量文化结合的努力,而为此营造的“学霸某某”则成为了一种连接新旧文化(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的标签,而这也成为了欧阳娜娜最容易被理解的地方。学霸美少女往往比单纯的美少女更受欢迎,这两个名词组合的符合词汇也成了这个复杂时代的文化剪影。流量逻辑往往需要借助严肃文本来完成价值上的拔高,而严肃文本同样需要流量逻辑来达成文化上的历史感与社会感的平衡。碎片化的流量依靠资本主动与社会表达脱钩,正如我们质疑为什么明星们不能代表时代。而流量却因其与严肃文本的妥协而频繁引发社会争论,一方面虽然承认资本把控媒介,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重视社会主体仍然依赖的严肃文本与在社会文化精英,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流量艺人们的学霸人设如此受欢迎。可这种妥协真的有用吗?在文化上达成的平等却不能阻止资本停下自己的脚步,流量之所以成为流量是因为有人不断将其往前推。而资本相比于传统显然更青睐于流量。而P8职级作为普通技术人员奋斗的顶点,成为了一项尴尬的评判标准。当你以之为骄傲的文化与价值不过是别人表达姿态的工具,在文化与价值观上与你平等,在经济与话语权方面比你有分量,那又该如何自处?毕竟欧阳娜娜也在认真写周报。正如上文所言,为了生活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成为了前进的借口,且这种封闭式的自我认同扎根于与流量资本的和解,也就是默认了受教育水平不再匹配相应的社会地位与经济来源的合理性。其已不再认为时间崇拜下的知识主宰了一切,碎片流量代表资本也可以选择相应的社会土壤,结出相应的果实,但作为奋斗的自身其必须以知识去获得相应的追求,否则将一无所有,且在与资本的和解下,社会期望的兑现发生变化,人们一方面将自己附庸于过去与的滤镜中,一方面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直面现实。来自“澎湃新闻时代数据”的调查显示,30岁心理安全月薪在一线城市需要.5元,二线城市.0元,三线城市.5元。但现实却是骨感的,《国人工资报告》显示,即使排名全国第一的上海,月薪过万人数占比也仅有35.09%。流量资本对他们说道,大人,时代变了。他们回应并让开路来,说,我懂。但即使妥协,可仍处于尴尬境地,资本不会停下脚步,在文化上的认同与和解并未缓和经济上的窘境,消费主义文化愈演愈烈,房子车子手表、SwitchIpadAj1,在逐渐固化理想生活的想象时,也压迫着无法达到理想生活的,自矜的人们的生存空间。这也是他们忙活了一场空,最后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或是回报甚少的愤怒,一种妥协后的被背叛的羞耻,一种承认了“地位不一致”却在最后不满于“地位不一致性”的茫然。他们会问,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回报却这么少?不是已经平等了吗?不是已经有光明的前途了吗?正如以前的一句老梗,“不是我们无能,奈何资本狡猾。”在满腔愤懑后,也就忘记了曾经的妥协与面对资本的流量地位的默许,愤怒于流量资本的碎片化却忘记其曾与浅薄妥协,也就忽视了欧阳娜娜一个广告便可以挣一年的P8工资,一种社会的无奈,终究放在了欧阳娜娜身上。而欧阳娜娜,还是简单的欧阳娜娜,正如不满的人们,仍要工作。社会想象继续风起云涌,传统与资本的博弈你来我往,一代人的命运勾连着沉重的妥协,期待着未来,并记住现在。最后以孙笑川的经典梗作结,“害,要恰饭的嘛。”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