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我在童年的回忆中遨游,我的焦虑症是从童年做错事一遍遍被责怪开始。我现在还能回忆起我两三岁的时候,我总会踩到翘起来的凉席上。然后家人就会反复叮嘱“你上次踩到了凉席上,这次不要再踩到翘起来的边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记忆有点模糊了,但零星的记忆提醒着幼小的我小心的走过翘起来的席子边缘,避免踩坏它,我不想被家人数落。恐慌会让人战战兢兢,焦虑会加深“我不行”的负面暗示。结果就是我一次次的踩弯了席子,我被数落。更可笑的是这件事情,我从三岁开始被数落,直到了三十几岁,我依旧被数落。我的家人都把这件事情当做谈资,每每取笑我鲁莽。但为什么没有人在三十年前,牵着我那双幼小又稚嫩的双手,陪着两三岁的我去跨越那条,我心心念念想要跨过却怎么都跨不过的凉席呢?直到前几年,我才能够坦然的说出我的伤害。我一直害怕做错事,但越怕做错事就越容易在“最后一刻”失去平常心,太计较得失却更容易做错事。我越怕做错事我就更容易做错,于是我每每就开始焦虑。
上周我下了直播,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小女孩和奶奶走在我前面,也许是外婆,总之我就当作是奶奶吧。小女孩手中拿着个手机,手机对小女孩短小的手来说还显得太大。她一不小心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小女孩反应很快,也很迅速的把手机捡起来了。奶奶对她说:“你怎么不把手机摔在车轮胎下面呢?车就可以把你的手机压碎了。”小女孩没有说话。我很想上去抱抱小女孩。我很想安慰她,手机摔了不是她的错,是因为她的手太小了,所以手机总是想逃跑。她回家以后,可以告诉妈妈给她买一条手机绳。我抑制住了我的冲动,因为我这么做了人家就当我是神经病。但我看到小姑娘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我本该是被安慰、被呵护、被关心、被鼓励的那个人。却被责怪和冷嘲热讽包围。我却常常接收到身边人的笑话。我不敢说“你们伤害了我”,因为我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对话是“你这个人怎么开不起玩笑?”我不敢行差踏错。我害怕做错,害怕做不完事情,害怕被骂,在接下来几十年的人生中,我陷入一个个焦虑的漩涡中。从青年到中年
回首往事,年少的我不会去想“我的人生如何才能幸福”这种世纪难题。我人生最大的难题无非是能否考上心仪的大学,毕业后是否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养活自己,最多再在情爱中翻滚一圈,最多一晚上睡不着。现在想来真是年少不知滋味。人到中年以后,我性格中重庆人大大咧咧的一面冒泡,我终于有了规律的运动和睡眠。我渐渐活开了,活得通透了些。我没想到我做了妈妈以后,我居然会为了孩子而焦虑。我以为我是天下最淡定的老母亲,结果我也加入了焦虑老母亲的行列。国庆节的时候,我带孩子到外滩和侄子吃饭,我的侄子就是孩子的表哥,孩子是第一次见到表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孩子出乎意料的哭了出来。这一哭真是哭到了我心上。我不要求孩子*成凤成为学霸,更不期望他出人头地成为社会精英。我也是走过高考这个独木桥一路走到三十几岁的人,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几多辛苦。可我希望他温暖、善良,落落大方,满满自信。看到他的哭,我再也无法假装淡定,我不仅每个周末放下一些工作和生意陪他出门玩耍,更给他报名了早教班。天知道我一年以前内心是最diss上早教的亲朋好友,现在我每个周末都兴致盎然打了鸡血一般陪孩子上早教课。只为了他可以和同龄的小伙伴一起上音乐课,或者在早教中心的大型器械上爬楼梯滑滑梯。我陷入中年危机的焦虑中。中年的焦虑不止来自孩子,更来自父母。我妈妈今年手骨折了,骨折以后她一直处于身体的病痛和心理的衰弱中。她着急,她不开心,她焦虑她的手一直不好,未来的生活怎么办。医生说的话她总不是太相信,她更愿意相信熟人的话。有时候至亲至疏也是母女,她的问题我看的一清二楚,我却看着她在情绪的泥沼中越陷越深。这加重了我的焦虑。工作上的千头万绪也拉扯了我的精力,我还想成为更好的人。我以前有规律举铁健身,每周读一本书的习惯,我还有读英语口语的课程要上。今年我根本无法完成。时间是最公平的裁判,无论贫富每个人一天都只有24个小时可供差遣。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在陪伴孩子、锻炼、读书、学习英语这四件事情中找到平衡。
一旦我想要同时做好这四件事情,注定的结局就是我无法完成。无法完成的结果让我更焦虑,最后我崩溃了。距离我最近一次的崩溃是两周前。我因为一件工作上的事情,和胖哥吵了三个小时。这件事情本身不算什么,但这三小时打坏了“我原本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