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结完婚的第64天。
早上睁开眼,洗漱后有黏糊糊的豆包吃,有热乎乎的小米粥喝。老公笑嘻嘻的坐在桌角的另一边,一边吃饭一边看我,“吃完饭各自工作去哦!今天也是为理想奋斗的一天。”
九点钟,各归各位。他坐在客厅窗台下的电脑前整理昨天的采访,我坐在卧室的床上,在支起的小桌上打开笔记本,嗯,其实我没有什么赚钱的项目要写,全部心思都拿来做这个号。但一起生活吃喝拉撒必得有人掏钱,很不幸的,我的老公承担了这一角色。
现在,离开北京的我,不再一睁眼就为大城市那瞬息变迁的光速所裹挟,不用逼自己争分夺秒上蹿下跳,我想医生的建议是对的,去一个竞争没那么激烈的城市生活,对我的病情有益无害。
最重要的,我身边有一个肯用心对待我的人,他不仅包容我的任性,还包容我的病。
一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想承认我得了一种叫做中度焦虑加中度抑郁的心理病。我怎么会得心理病呢?二十岁之前,虽然我从很小就没了父爱,但母亲一直把我照顾的很好,哥哥对我也好,我在县城读书时,他经常一下班就买好吃的带给我,父爱缺席的那些年,家人们有意无意的把心掏给我,近乎讨好。
我在学校也很活泼,虽然偶尔伤春悲秋被老师赐号“林妹妹”但我热爱演讲热爱辩论一有时间就参加各种校团活动,还在小品班会上扮演了巧遇东郭先生的狼。在我的毕业留言簿上,大部分同学对我的评价是“热情似火。”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一个玻璃心的人,敏感,自卑,偏执又要强。别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能让我难过半天,看到电影里悲惨的剧情也会一个人哭到不能自已。我开始经常毫无征兆的回忆过往,都是一些灰蒙蒙非常颓丧的片段,怀疑自己的命运不够美好,对现有的一切开始不满,渐渐的,焦虑、抑郁的情绪不停的在我身上蔓延,一段又一段,就这样侵食我的四肢百骸。我害怕孤单,害怕黑夜,与之相较而来的,是一整晚一整晚的失眠。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反应,头晕,心悸,四肢无力。每天醒来,我都像一个溺水的人,不停的在水里挣扎但是越挣扎我越是下沉得厉害。到最后我甚至习惯了这种下坠,心里默默的喊:完蛋吧就这样完蛋吧,等我沉入海底一切都会结束。就这样我放弃了挣扎,溺水的感觉很难受,可你一旦接受了它,似乎也没那么难过。
但不幸的是,躺平这件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尤其在我切断与外界联系的所有切口后,离我最近的家人不能明白我是为什么改变。我妈会说,“好好的一个成年人,怎么每天什么都不干?”我哥会说,“三十好几还让家里人操心,你真是白活了”……我想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住,但转念一想,“这样的话,有人会信吗?”
就连我最最知心的女朋友,在得知我那段时间的状况后,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们搞创作的可真矫情。”
是吗?我这是矫情吗?我感觉我全身都在痛,我的头,我的胃,我的四肢百骸,最要紧的是我的心,可是没关系,在这个不被理解的世界里,它很快就痛到失去知觉。
每天醒来,那些无法描述的躯体症状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如果有人说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受苦,那生病这段日子我可真是充实。如果你不理解什么是焦虑症的躯体化症状,我可以给你打个比方,就像发高烧。不同的是,感冒发烧最多两个礼拜就好,可是这种病这些症状只要人醒着,会一直存在。
直到有天我爬到了北京住所小区的楼顶,只可惜通往天台的门被一把大锁锁住,但我回身站在自己所在楼房的窗前,就那么站在不开灯的黑漆漆的房间里望着外面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跳下去”。
于是我去知乎搜索“怎样的死法比较轻松”,但跳出来的却是自杀干扰热线。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拨出去,我想说,“算了,都要死了,何必再对别人传播负能量。”
二
但我最终没走那一步,说来有个特别好笑的理由。我还没有谈一场真正的恋爱,还没有拥抱过所谓爱情。
当时我正处于热恋期,一个很好的东北男人在狂热的追求我。在我转行做编剧一年,写剧本整整9个月一分钱都没赚到还欠了刘强东6万块时,这个有着火一般热情的男人出现了。
不敢相信他是为我出现的。但在当时,他确以一己之力为我黑暗枯燥不见天日的生活带去一束珍贵的光芒。
我们还没有见面,他就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