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辛颖凌馨曹钰婕
编/王小
图/Pixabay
疫情防控政策调整之后，一部分防疫服务人员的生活将逐渐重归日常。不过，一位北京市社区心理服务人员观察到，那些常出入社区的防疫服务人员，经常面对居民的质疑和抱怨，需要尽早通过心理咨询干预，就可能阻止他们发展为心理疾病。
人们越来越接受，“不开心”可能是种病。年卫生健康统计年鉴数据显示，精神科门急诊人次数，比年增加了约万。
那些店铺倒闭的餐馆老板、裁员后假装上班的大厂中年人、居家隔离后闹离婚的夫妻、学校复课后厌学的高中生等，医院心理医生的常见患者。“增加的主要是焦虑、抑郁等轻度精神疾病，或者说心理疾病。”首都医科医院（下称“医院”）临床心理中心副主任姜长青向《财经》记者介绍。
年9月—年8月，上海心理热线累计接听来电近5万例。在北京，医院的心理治疗门诊，等待周期是3个到6个月，或更久。
国家卫健委、教育部、财政部等九部委年联合发文，要求试点医院设立心理门诊，40％医院开设精神科或心理科门诊，比年又多出一倍。同时，80%以上的村和社区，要开设心理咨询室或社会工作室。
如今全国提供精神卫生医疗服务机构达到家，跟年相比，增加了%。广东、江苏等地，先后为心理门诊开通医保“报销”。
一个治疗“不开心”的全国性网络，正逐渐形成。
让人们接受心理治疗是个难题
年3月—5月上海疫情期间，电话咨询量是日常的两到三倍。这是《财经》记者9月从上海心理热线获得的统计数据。
为提供24小时热线服务，上海发动了位专业心理志愿者、58位教师志愿者、6位高校心理系大学生，每天三班倒。
医学期刊《柳叶刀》的一项研究也显示，新冠肺炎大流行开始后，全球心理健康状况的恶化和不断增长的病例数与活动受限密切相关。
轻度的焦虑、抑郁情绪，专业的心理热线能解决部分问题。上海市疾病预防控制精神卫生分中心副主任蔡军介绍，拨打热线，除了封控隔离产生焦虑、恐慌、担心感染等情绪问题，加之原有精神疾病患者病情波动，还有工作、收入、学业等现实问题。儿童情绪问题中，因疫情期间上网课产生的困扰占比较高。
尽管“不开心”的人们接受了自己可能得病了，但还是抗拒去“精神病院”，这会令人不适，甚至有人会产生病耻感。他们不愿直面医生。
图/北京医院挂号窗口摄/辛颖
“线上我只能看到你的表情，知道你在哭，你的身体语言我不能完全看到。在现场，如果你哭了，我可以拍拍你的肩膀，心理门诊的情感链接是很紧密的。”上海精神卫生中心（下称“上海精卫”）副院长王振向《财经》记者表示，该院的线上心理门诊，只对已经在线下完成首诊的患者开放。
选择在网上问诊，或者热线咨询之后，大部分新发的轻症患者，会医院。
《神经疾病与精神卫生》刊发的文章数据显示，北京市抑郁症患者中，医院者占42.58%，主要原因是就诊方便；首次医院占32.10%。
精神科有着与生俱来的“坏名声”，确实经过一个艰难时刻。直到上世纪90年代，以接诊重症患者医院的封闭区，还是铁门铁窗铁锁链，时不时还有一针镇静剂。
中国公众第一次真正放下对心理治疗的戒备，是在年汶川地震之后。姜长青回忆，很多心理学专业人士自发到灾难现场援助，让公众对心理疾病有了概念，此后国家在各类灾害、公共卫生事件处置中，都会安排心理医生。
新冠疫情暴发后，去疫区援助的医生团队中会直接配备心理医生，还有一套完善的心理健康干预方案。比如定期组织医护人员之间交流，“很多问题都是共性的，当知道不是自己的问题后，就能缓解压力，一些症状也慢慢消失。”姜长青说。
号称由精神卫生中心发布的消息一度火了：“如果隔离期间，您开始和花草树木聊天这很正常无需致电咨询。只有在那些花草树木开始回答您的问题的情况下才有必要寻求协助。”虽然最终被官方辟谣这只是网络段子，但精神卫生中心确实在努力拉近与患者的距离。
医院将新设立的精神科，采用温和的“心理科”，容易让人接受。年7月25日在医院，由原有的精神科主任带队新开了心理门诊。
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和上海交响乐团还在年推出联名款咖啡，包装可选10种不同情绪症状：焦虑症、职场PUA、自卑、狂躁、失眠、情绪化、恋爱脑、表演型人格、优越感、狂热爱好分子。对应的包装袋